高勋吴冶立刻拱手道:“抚台,我们再去审问侯华,必让其吐出实情”
“嗯,那辛苦你们了”
陈牧点头应允,随即提点道:“你们都是正人君子,有些事反应不过来也正常,无须自责”
“这次就坐镇就好,让韩师爷主持审讯,他对那一些鬼蜮伎俩,还是门清的”
有道是术业有专攻,高勋吴冶二人,一个是世袭千户出身,一个是两榜进士,有些话有些事,做起来还真不如韩叙。
这位韩师爷,早就把节操之类的,通通扔到汾河了。
汾河:……
事实也正如陈牧预料一般,韩叙一出手就威逼利诱等等齐上阵,侯华既然已经开了口,自然也不会为了别的家族平白受刑。
韩叙让他怎么说,他就怎么说,根本不带一丝犹豫的。
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共同努力,终于得出一份合情合理,逻辑自洽的供状,画了押后高勋等再次来见陈牧。
抚台大人又从头仔细推敲了一遍,发现再无问题之后,唏嘘道:“诶,这些大家族久沐皇恩,多年前也曾为了边疆安危捐钱捐物,没想到今日竟然全体勾结蒙古,行谋逆之事,出卖大明江山,难道是本抚牧民无术不成?”
吴冶反应快,立刻拱手道:“这六家野心勃勃欲借商贾之力,彻底把持山西地界,本就是多年毒瘤,天下大害,幸抚台目光如炬,洞察其罪行,使山西大地免受荼毒,下官代百姓,谢过抚台”
“我陈牧不过是陛下手下一小卒尔,能查此恶行,实赖陛下洪福,诸位得力,我何功之有啊”
陈牧舔着大脸谦虚一阵,立刻吩咐去请人,很快两个三司衙门,坐镇的副总兵杨仝,监军太监李和等高官尽数来到。
“诸位,都看看吧,触目惊心呀”
于光等多少听见些风声,如今深夜相召并无多少疑惑,可接过供状看了一遍,也纷纷变色。
郑维藩身为按察使,立刻起身道:“抚台,此事可确准了?”
他倒不是不信,而是有些不敢信。
此等惊天大案,一旦定准,将波及极广,按察使司主管的刑狱,容不得他不谨慎对待。
毕竟一旦酿成冤案,他这个按察使,官也就做到头了。
高勋刚才没抢上拍马屁,此时赶紧出声道:“此案是下官和吴御史共同审理的侯华,其供认不讳,鲁家子鲁翼等的亲笔供述也附在其上,此事当确凿无疑”
郑维藩闻言点了点头,重新坐了回去,算是认可了答案。
可有人不认!
山西布政使韩晃猛然起身,道:“抚台,此等大案闻所未闻,不可听信其一面之词而轻下定论,当谨慎察之才是”
那边于光犹豫了一下,也起身道:“不错,此案还有诸多不解之处,务必查实才是,请抚台下令,暂缓对鲁家行刑,传讯各州府,拘拿涉案人员,一一详加审问”
“抚台,于藩台此言在理,下官也有一言不得不说!”
大同按察使沈观澜起身道:“这几家在山西经营多年,势力盘根错节,下官在南直隶时都有所耳闻,故而审问此案之官员,当选过往与山西无关之人”
于光闻言面色一沉,韩昊则脸色铁青的扭过头来,质问道:“沈大人,莫非是不信任我山西官员的操守?”
沈观澜忙解释道:“韩藩台误会了,沈某如今也是山西官员,如何会如此想,不过是防患于与未然罢了”
“好了,你们说的都有道理”
陈牧坐在太师椅上,目光在众人身上打两个来回,肃然道:“此案必然要查实,否则难以对陛下,对百姓交待”